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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蘭生活已到位,只差一把岡德雷」:一個 46 年歷史,「 2 到 70 歲都能開心參加」的音樂營|水鹿遇到馴鹿|換日線

Apr 22, 2022
講到芬蘭音樂,許多人可以直接地想到芬蘭作曲家西貝流士,以及他享譽國際的作品《芬蘭頌》。西貝流士《芬蘭頌》中描繪、傳達了芬蘭的地景、與芬蘭人性格的陰鬱與內斂;《芬蘭頌》讓芬蘭被世界聽見,西貝流士也因此得到了「國家作曲家」的封號。 在過去 20 年,教育、科技、設計與西洋音樂等重要芬蘭品牌,總是獲得國際媒體的大力放送,相較之下,非常小眾、「邊緣」,但卻非常具有文化獨特性的芬蘭民謠樂器──岡德雷琴 在當代的脈絡中如何被使用、以及芬蘭人對它的態度,就甚少得知。 位在芬俄邊境的伊洛曼奇岡德雷音樂營,是芬蘭目前少數以岡德雷琴為主題的營隊,去年已經來到第 46 屆,歷史十分悠久。伊洛曼奇距離首都赫爾辛基約 6 小時車程,但是每年六月中這段時間,來自芬蘭各地的岡德雷琴業餘演奏者、愛好者,多會群聚在這裏上課。 營隊的地點是一個國小,如同大部分的小型音樂營一樣,參加者就在學校裡面打地舖。由於住宿、飲食的部分非常簡單,也因此實際上的參加費用並不貴,約落在 300 到 400 歐元之間──平均一天下來的課程與住宿費用,約落在新台幣 2000 元左右。 岡德雷音樂營分為「樂器學習」以及「製作樂器」兩大主題:營隊總長約一周,在一周內,老師依照「樂器學習」的學生程度,給予不同樂曲練習,在營隊結束前一兩天,學員得上台演奏;而樂器製作也是,一周內要做好一把琴。由於課程非常密集,也因此大部分的人都是選擇其一,甚少同時參加樂器製作和音樂個別課。 營隊的學員背景十分不同,大部分都是業餘音樂愛好者、有就讀芬蘭境內音樂學院的學生,也有新手爸媽帶著小嬰兒來上學齡前音樂課。學員們的年齡分佈非常廣泛──從 2 歲到 70 歲左右都有。 整個營隊規模亦不小,光學員大約就有 40 到 50 人。為什麼大家會參加?主要是夏季的假期到來,多數上班族都有一些假,大家都會找一些營隊進修,或是純粹殺時間。 岡德雷琴課程的師資陣容頗為多元,有不同風格的老師進行指導,學員們通常在報名時,就會先在報名表上面註明老師、以及自己有興趣的音樂風格。例如,喜歡傳統風格的學員,老師可以教你傳統民謠;而希望用岡德雷進行實驗聲響效果的學員,也可以選擇專攻「電子岡德雷」的老師。除了岡德雷琴,其他課程還包括還有非洲舞蹈、烏克麗麗、民謠演唱等等。 也因此,在營隊除了學習樂器之外,也能找到音樂同好,參加者儘管背景不同,也能透過音樂有所交集。 對芬蘭文化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要和普遍內斂低調的芬蘭人社交,其實需要相當多的時間,而每天下午三點半的咖啡小休,這樣的空間,逼迫著芬蘭人要彼此開口講點話,是很好的交流機會。雖然外國人如我,在營隊中是「絕對少數」,不過他們也好奇, 芬蘭頌分析 為什麼我會千里迢迢出現在這裏──聊天,總是會遇到很多有趣的人,例如一位讓我印象深刻的「溫拿理工男」。 這位求學過程一帆風順的「勝利組」,目前剛念完碩士,申請了博士班後,也順利同獲得科技公司的面試 ──在權衡四年領薪的博士生資格與科技公司祭出的高薪之間,他選了後者,主要是因為「錢比較多」。在未滿 30 歲人生好像學歷、物質生活都到位之後,「勝利組」決定在網路上買一把舊的岡德雷琴──絕大部分的芬蘭人愛物惜物,經常在網路購買二手商品,樂器也是。 這把樸實無華的岡德雷被主人用 Ikea 的大袋子裝著,理工勝利組男還帶著一些實驗聲響電子設備,準備在岡德雷上面做測試。雖然沒有岡德雷品牌的 Koistinen 動輒數十萬的琴名貴,這把舊琴,也算是重生了。 我問他,什麼動機使他想開始彈岡德雷,他笑笑說:「這是『我們自己的傳統』」,「我把它當成一個嚴肅的興趣」。 芬蘭是全球女權意識相當高的國家,在外人看來,更常覺得芬蘭兩性之間已經很平等了──像是在一般上班時間,可以在街上看到推嬰兒車的爸爸,說明著這些男性可能會了家庭而請假。 但實際上問起芬蘭女性,她們可能會告訴你芬蘭想達到真正的男女平權,「還有一段路要走」,擺脫性別的刻板更是重要議題。 而在音樂營隊,我還看到了一個特別的景象:整個「樂器學習營」中,99%都是女性;而在「樂器製作營」,則只有我和另外一個日本人,其餘全部是男性。 一位在赫爾辛基大學任教的教授,和兩個女兒一起來營隊,女兒們在音樂營上個別和團體課,而他則在樂器製作營做自己設計的岡德雷琴給女兒。樂器製作營的男性們,除了做樂器之外,還會做椅子、桌子,和其他想像得到的木製品。 為什麼性別在營隊中,有這樣「不平衡」的現象?為什麼很少有爸爸去上音樂個別課,女兒們做自己的樂器。 這個盤旋已久的問題直到兩個月後,當我和一位來自中國、在赫爾辛基念教育博士班的朋友談起,才得到了一些脈絡: 原來芬蘭的課程設計中,在國中左右的階段,女生在學校就有一些「編織」的課程,而男生也開始上「木工」──在這個階段,手作的課程已經產生了性別的差異。事實上芬蘭專業女性民謠音樂家大部分都曾自己動手做過樂器,也因此我在岡德雷音樂營看到的,或許只是芬蘭在課程設計一個延伸出來的現象。目前觀察到的多數芬蘭人,大部分都對性別刻板有所警覺。 事實上,走出了伊洛曼奇音樂營,就會立刻發現,營隊是個巨大的「同溫層」。實際上問芬蘭人他們對岡德雷琴的認識,80% 得到的回答可能是「我知道阿,我阿嬤有一把岡德雷」、「學校裡面有教,不過是幼稚園的時候」、「喪禮和婚禮時我有看過」、「很過時的一個樂器,只有老人會彈」等非常多樣的答案。然後問他們在日常生活的音樂品味,他們會告訴你「金屬」、「流行」、和「實驗」音樂是他們最愛。   由此刻間, 廖國棟診所 芬蘭亦如同世界上大部分的國家一樣,面臨著文化資產到底由誰來保存的問題。 從一個音樂營的微觀來看,伊洛曼奇音樂營並不國際化,簡單來說,只是音樂愛好者的年度聚會,參加者以芬蘭人絕大多數,所有資訊也都幾乎是以芬蘭文為主。來參加營隊的人並非全部都覺得自己揹負著傳承千年文化的使命,絕大部分的人,只是把彈琴當作休閒的娛樂,其他事情並不在意; 但仍有著這一小群非常重視自己的根源、深知岡德雷文化價值的芬蘭人,在閱覽生活的多樣後,堅定地決定回歸自我。 備註:本文原刊載於《換日線》合作夥伴「水鹿遇到馴鹿」,授權換日線重新編輯後刊登,原標題為:《 我是芬蘭人,我彈古琴。一個 46 年音樂營的田野觀察 》 註一:岡德雷琴是什麼? 岡德雷琴,是芬蘭的「國家樂器」,在19世紀浪漫主義時期,在芬蘭仍屬俄國統治之下的大公國時期,岡德雷琴帶著芬蘭人重新找尋自我。岡德雷琴的歷史在學術上眾說紛紜,大部分相信約有 1000 年以上。不管多久,它在意義上象徵著說明著芬蘭民族,是一支不同於東、西,長期占據自己土地上的鄰居們。事實上,岡德雷是跟中國古箏、古琴屬於同一家族的樂器,在世界很多音樂文化中都有類似的樂器。這類的樂器的外型,是音箱上平張著弦,以手指彈、撥奏。目前芬蘭常見的岡德雷有 5,10,11,15,37, 38 弦,但其中五弦是最古老的。五弦岡德雷琴是卡勒瓦勒中的形制,在 60 年代左右幾乎已經在芬蘭境內消失殆盡。在岡德雷琴全芬蘭只剩下一隻手數得出來的狀況下,70 年代時芬蘭一批民俗學者、音樂學者及時搶救、復興,芬蘭民謠復興者希望的是,演奏者用他們不同的生命去演奏自己的音樂,而不要陷在傳統裡面。短短不到 40 年間,岡德雷成為音樂大學的主修樂器,音樂風格非常多元,社會大眾相當樂見各種方式來重新詮釋古樂器,也因此過去十年中,這個樂器發展出各種向度,從民謠、古典、電子到流行,也讓芬蘭除了西貝流士之外,有更傳統的樂器讓大家認識。而今日,在首都赫爾音機的特定酒吧都有機會聽到岡德雷琴與不同樂器組合的新音樂。 註二:芬蘭面試/工作門檻頗高,關於芬蘭工作申請,參考一位白人男性 在芬蘭求職的血淚文 ,大約為期兩個月並分為五個階段。 Photo Credit: Ilomantsin kanteleleiri 臉書專頁 水鹿遇到馴鹿 我們是一群來自台灣的水鹿,因攻讀碩博士而邂逅了馴鹿和她的家鄉—芬蘭。 水鹿們在森林、湖泊與桑拿之間,用文字梳理與生命碰撞的繽紛火花。文章內容以芬蘭為主、北歐為輔,觸及政治、音樂、文化、環境、求職、留學等等議題。 華新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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